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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更新时间:2025-09-30 20:46:58 字数:2384 作者:苏千黎

“祝小姐,您是脑癌晚期。不治疗的话,可能只剩一个月。您确定吗?您丈夫同意吗?”

“我确定……他也会同意的。”

电话挂断,四周寂静无声。我站在空荡的客厅,一股钝重的酸涩从心底漫开。

一直以为只是寻常头痛,没想到,是癌。

热搜上,我的老公陆言深,抱着另一个女人在烟花下拥吻。

热搜标题大大刺痛我的双眼:

【陆总与新晋流量星夜热吻,好事将近!】

记忆忽然变得清晰。那是个夏夜,他拉着我爬上学校天文台的天顶。夜风微凉,整片星空毫无保留地铺展在我们眼前。

“看,那是北斗七星,”他指着天空,声音里带着年轻的兴奋,“以后无论你在哪里,只要找到它,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方向。”

他忽然安静下来,认真地看着我说:“我们会一直在一起,就像这些星星,永远都不会分开。”

那时我相信,誓言会像星辰一样永恒。

十年。

从城南漏雨的地下室,到如今俯瞰江景的顶层公寓,这条路,陆言深牵着我的手走了十年。

我记得地下室的墙会渗水,冬天盖三床被子还是冷。

他就整夜抱着我,用体温帮我暖脚,在我耳边一遍遍说:“委屈我的小姑娘了。”

那时我们分吃一碗泡面,他把唯一的荷包蛋夹到我碗里,眼神亮得像有星辰。

后来,星辰成了真。他给了我所有女孩梦想的一切——

塞满衣帽间的当季新款。

只为我说了一句“想看极光”就调整的北欧行程。

每个纪念日不曾重样的惊喜。

最让我死心塌地的,是当我被诊断难以受孕时,他在所有亲友面前斩钉截铁:“是我的问题,与她无关。”

所有人都说,陆言深十年如一日地爱惨了我。

他会在每个清晨为我温好牛奶,记得我所有细微的喜好;会在应酬的间隙给我发消息说“想你”,十年如一日。连我自己都快要相信,这就是爱情最完美的模样。

直到婚后第五年,他在微博上关注了一个刚签约的新人演员。起初只是正常的公司宣传,后来却变成了频繁的互动、暧昧的留言。最后,在一个星光璀璨的颁奖礼后,他转发了她的获奖微博,配文:“为你骄傲,我的女主角。”

全网哗然。所有人都在这条微博下揣测我们的关系,而我的手机安静得像一座孤岛。

那晚他醉醺醺地回家,我拿着手机问他什么意思。他皱着眉推开我,语气里满是疲惫:“公司安排的宣传而已,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?”

从那天起,那个曾经下班准时回家的男人,开始有了无数个“加班”的夜晚。他陪她出席活动,为她争取资源,甚至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候。而分给我的,只有越来越少的耐心和越来越多的皱眉。

我躺在病床上,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。这已经是我在医院度过的第五天,病房里始终只有我一个人。

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我早早回家准备,却等到陆言深带着苏薇一起回来。“她孕期反应严重,家里没人照顾。”他说得理所当然,“你帮忙照看下。”

苏薇靠在沙发上,指挥我忙前忙后。就在我端着热汤走过去时,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往自己身上带,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,她尖叫起来:“祝姐姐,你为什么要这样?”

陆言深闻声赶来,苏薇露出手臂上被热汤烫红的痕迹,哭得梨花带雨:“我只是想喝口汤,祝姐姐就……”

“我没有……”我的解释显得如此苍白。

“祝晚晴!”陆言深厉声打断我,“她怀着孕,你就这么容不下她?”

争执间,苏薇突然踉跄了一下,我下意识去扶,她却就势摔倒,玻璃碎片深深扎进我的手掌。鲜血瞬间涌出,可陆言深的第一反应是抱紧苏薇,对我吼道:“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!”

在医院缝针时,剧烈的头痛让我几乎昏厥。检查结果出来时,医生脸色凝重:“脑癌晚期,必须立即住院治疗。”

这五天,陆言深一个电话都没有。

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医院回来,推开门,迎接我的仍是那一地狼藉。碎玻璃在灯光下闪着冷光,维持着五天前我离开时的模样——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,也仿佛我的存在,从未值得他费心收拾分毫。

我蹲下身,开始收拾这片破碎的残局。动作间,衣兜里那张薄薄的诊断书滑落在地。「恶性肿瘤」四个字,像烧红的针,猝不及防地刺入眼帘。我的动作停滞了,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。

要告诉他吗?

他若知道我命不久矣,那双已对我只剩下冷漠的眼睛里,是否会泛起一丝涟漪?

我深吸一口气,正欲将那宣判我命运的纸团攥入手心,头顶的吊灯“啪”地一声骤亮,刺目的光线让我瞬间眯起了眼。逆光中,陆言深斜倚在门框上,周身裹挟着深夜的寒气和一丝不属于这个家的甜腻香风。最扎眼的,是他挺括白衬衫的领口上,那一抹鲜艳而暧昧的唇印。

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:"她差点流产!医生说孩子保得住纯属侥幸!你这五天,在哪?"

我疼得抽气,却在他这句话里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。

我想告诉他,我病了,可看着他这个样子,终究无法说出口。

鼻子下一片温热,我抬手,发现是鼻血。

我转身冲进洗手间,打开水龙头,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鼻腔。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,血迹在水池中晕开成淡粉色的涟漪。

医生说,越到了癌症晚期,流鼻血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。

我苦笑,原来,这么快吗……

陆言深跟了进来,站在门口沉默了片刻,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:“你怎么了?”

我没有回答,关掉水龙头,熟练地从医药箱里取出棉球塞住鼻孔。见我这副模样,他的语气软了下来,带着那种我早已看透的敷衍:

“晚晴,别闹了。”他走近一步,声音压低,“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。我只爱你一个。”

他顿了顿,像是抛出什么恩赐:“等她生下孩子,我就送她出国。好不好。”

话音未落,他的手机响起。看到屏幕上的名字,他立即转身接起,语气是我不曾听过的温柔:

“怎么了?……打雷?别怕,我马上回来。”

即便隔着距离,我也能听见听筒里传来的娇弱啜泣。他耐心地安抚着,那小心翼翼的模样,仿佛在呵护什么易碎的珍宝。

我沉默地处理好鼻子,走出洗手间,开始收拾餐桌上早已冰冷的饭菜。那些五天前精心准备的菜肴,如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馊味。

他挂断电话,拿起外套就要出门。

“陆言深。”我轻声叫住他。

“又怎么了?”他握着门把,眉头紧锁,“薇薇害怕了,我必须过去。你别无理取闹。”

窗外夜色深沉,映照着这个我曾视若生命的家。我看着他焦躁的侧脸,忽然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。
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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